第35章 第3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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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第35章
以虞瓊的性子定要做些什麽, 可此時止痛藥的副作用逐漸出現，她感受到了胃部的灼燒和惡心，於是抿著唇，微微偏頭, 靠在椅背上。
“算了, 回去吧。”
虞瓊不想讓秦桑榆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, 已經夠丟臉了。
曲藍透過後視鏡看著虞瓊, 欲言又止, 最終只能按照虞瓊的話去做，司機更是存在感極低依言開車。
虞瓊吃了止痛藥後, 身上的痛苦漸漸變得麻木和冰冷, 腦袋開始傳來隱隱的悶痛。
她微微喘了一下, 心想, 或許應該去問白醫生開一個安眠藥的處方，一顆藥下去, 就沒那麽痛了。
曲藍似乎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，卻只是小心翼翼道：“虞總，我還買了紗布，繃帶和碘伏，我給您處理一下傷口吧？”
虞瓊能聽到曲藍的聲音，但她不想動。
止痛藥已經讓她不再那麽痛了，包紮？沒有必要。
曲藍等了半天, 虞瓊沒什麽反應, 她也只能看兩眼虞瓊被血浸濕的西裝袖子, 訕訕回頭。
今天發生的事情純屬意外, 虞氏新收購的建築公司旗下，有一座爛尾樓, 虞瓊想要將這棟爛尾樓重新施工，便帶著設計師去現場商談。
誰知道這棟爛尾樓竟然牽扯著很多莫名其妙的官司，虞瓊剛下車，便沖上來一個人，一刀沖著她刺了過來！
虞瓊反應很快地擋了一下，因此那刀直接劃到了她的手臂上。
後續她也沒什麽心情去考察了，跟著警察錄完口供，本應該去醫院的，但她只是讓曲藍去買點止痛藥。
誰知，曲藍還多管閑事地買了一堆繃帶紗布和藥。
“虞總，回住處嗎？”
“嗯。”
司機聽了虞瓊的指示，方向盤一轉，直接回了住處。
曲藍下車後，也沒回去，跟在虞瓊身後，期期艾艾道：“虞總，包紮一下吧……”
“你煩不煩？”
虞瓊猛地停住腳步，轉頭看她。
“血一直止不住，您又吃了止痛藥，時間久了，失血過多也察覺不到。”
曲藍鼓起勇氣勸說。
虞瓊的心情一直陰晴不定的，她只能盡力去勸。
看著曲藍的表情，虞瓊不知道為什麽，忽然想起很久之前，和秦桑榆還在同居的時候，自己第一次做飯。
想給秦桑榆一個驚喜。
但她到底是嬌生慣養長大的，手上一抖，鍋便起了火。
等她撲滅，廚房已經看不出原來模樣了，虞瓊心裏無措，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，就帶著一手的傷坐在客廳等秦桑榆。
那個時候，秦桑榆也是一進門，什麽也沒說，變魔術一樣找出來燙傷藥，替她細細致致地抹了。
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怕痛，甚至希望自己能更痛一點，或許可以讓自己清醒一些。
可秦桑榆的安慰，就像是傷口上撒蜜糖，又癢又疼，飲鴆止渴。
“虞總……您的臉色真的很難看。”曲藍沒受傷，臉色被嚇得比虞瓊都白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虞瓊緩緩回神：“進屋，包紮完你就滾。”
“好的好的！”曲藍狠狠松了一口氣：“進屋進屋。”
虞瓊手臂上的傷其實並不嚴重，只是一直不肯上藥，再拖下去，肯定要發炎，到時候就要把傷口挑開重新上藥。
曲藍越想頭皮越緊，急忙抹了碘伏在上面，仔細消毒。
傷口刺痛，虞瓊卻沒什麽反應，神色漠然。
曲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，但她實在看不出來，只能硬著頭皮在傷口上纏了一圈又一圈，最終在虞瓊逐漸嫌棄的眼神下，用剪刀剪斷然後系好。
“好了嗎？”
“好了虞總。”
曲藍抹了一把臉，轉頭收拾東西，對著袋子裏的東西數了數，忽然一拍腦袋！
“完了，我好像掉了一盒止痛藥。”
“掉了就掉了。”虞瓊不耐起身：“藥錢早發給你了，你還要留多久？”
“哦……”曲藍撓了撓頭：“那，虞總，您註意傷口不要碰水。”
“還不快走？”虞瓊的耐心耗盡。
曲藍立刻在自己嘴上拉了拉鏈，收拾好東西轉頭就走。
助理離開後，整個房子顯得更空蕩了，虞瓊的住處有很多，她每日四處換著待，但很少回到秦桑榆送給她的那座小房子裏。
那會讓她在回憶當中窒息。
盧筱這邊按照秦桑榆的要求，給曲藍發了郵件。
曲藍剛回到住處，就註意到了收件箱的紅點，她點開看了一眼，臉色由疲憊轉為尷尬和震驚。
“曲總助，剛在藥店意外碰到了你，撿到了你一盒止痛藥，需要給你送過去嗎？”
用工作郵箱發這種東西？
曲藍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。
這個盧筱是什麽意思？一盒止痛藥而已……
她想了想，從自己手機裏找到盧筱的手機號，直接打了過去。
“餵，曲總助。”盧筱的聲音很快從電話另一邊傳來。
“盧總助。”曲藍應了一聲：“這麽晚了，秦氏還在加班嗎？”
盧筱卻不買她寒暄的賬，直接道：“曲總助是不是走得太匆忙了？”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曲藍裝傻。
這就更古怪了。
盧筱握緊手機，微微挑眉，如果是曲藍買的，她完全沒必要裝這個傻，只需要直接說就好了。
畢竟，人要說謊總是需要更多精力的。
所以……
盧筱立刻猜到了：“虞總身體不舒服？”
曲藍：……
“我不知道盧總助在說什麽，如果沒有別的事，我就先掛了，想來，我們也不是可以閑聊的關系吧。”
說完，盧筱這邊就只能聽到電話掛斷的提示音。
越著急的人越心虛。
盧筱心裏已經猜出了十之八九，也不急了，合上手機後，猶豫著給秦桑榆發了一條消息。
秦桑榆滿腦袋睡意，剛躺下，手機就響了。
是盧筱的消息。
“秦總，問到了，似乎是虞總身體不舒服。”
秦桑榆原本的睡意不知為何，忽然消失不見，她慢慢坐了起來，將自己和虞瓊的聊天界面找出來，對著對話框猶豫了半天……
最終，她猶豫著想發消息問問，卻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，秦氏如今在虞氏的圍堵下舉步維艱，她本應該和虞瓊刀劍相向……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剪不斷理還亂的。
殊不知，她這邊猶豫著發消息的舉動，正好被虞瓊看了個正著。
“正在輸入中？”虞瓊躺在床上，手臂上的紗布還極為明顯。
可是，虞瓊等了好久，都沒等到秦桑榆發來的信息。
直到那個對話框沈寂了下去，再也沒有正在輸入中的顯示。
虞瓊盯著看了十秒。忽然將手機扔了出去！
手機撞在墻上，發出一聲悶響！
“秦桑榆！你混蛋！”
“阿嚏——”
躺在床上最終放下手機的秦桑榆，猛地打了個噴嚏。
說不定是虞瓊在背後罵她呢。
她一定是瘋了……居然想著去問虞瓊到底受了什麽傷，先不說虞瓊領不領情，她如今和虞瓊和仇敵沒什麽兩樣。
關心自己仇敵的身體……
這是什麽詭異的行為。
秦桑榆緩緩吐出一口氣來，將手機設好鬧鐘，閉眼睡覺。
此後還不知道要應對多少刁難呢，她得早做準備。
但她怎麽也沒想到，事情來得這麽快，這麽急，讓她猝不及防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辦公室裏，秦桑榆放下手中的文件，驀地擡頭，盯著盧筱：“貨款收不回來？”
“是……”盧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：“對方說實在沒錢，如果再催……”
“再催就如何？”秦桑榆淡淡道。
“就吊死在秦氏門前……”盧筱吞吞吐吐地，將這句話說出口，語氣十分的無奈。
秦桑榆做了一個深呼吸，隨後靠在椅背上，凝神思索：“我們的貨質量有問題？”
“都是做過嚴格質檢的，而且也都有質檢批號，不可能出問題的。”盧筱急忙道：“就是他們耍無賴！”
“那你能有什麽辦法？”秦桑榆糟心地揉了揉太陽穴：“現在是法治社會，錢要不回來也不能用別的手段。”
可若是平時也就罷了……
現在秦氏被秦瑤折騰出那麽大一個窟窿，她借著莫家的勢，勉強運轉，如果這批貨款再收不回來，這個窟窿上面好不容易糊上去的那一層紙，也會瞬間被捅破。
投出去的項目太多，都是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的項目。
這批貨款放在平時大約是可以寬限時間的，但放在現在……絕對不行。
“知道了，其他代工廠生產線先停一下，各貨單先收一半的錢再生產。”
“秦總，不太行……”盧筱頭皮發麻。
“怎麽了？”秦桑榆擡頭：“合同不是這麽簽的嗎？”
盧筱艱難地點點頭：“秦瑤簽合同的時候，法務部沒跟著，合同上面全都是漏洞。”
秦桑榆頓覺心口一陣窒息。
之前她忙著處理電影的事情，倒是忽視了其他生意……
“好了，你也別太擔心，飯要一口一口吃，事情一件一件做就好。”秦桑榆看出了盧筱的驚慌，倒是反過來安慰。
“嗯，有秦總在，我不擔心。”盧筱看到秦桑榆這副淡定的模樣，當即將心放進了肚子裏。
背著的手，快速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，發進了工作群。
“放輕松，秦總沒問題的！”
大樓內，總裁辦公室外，眾人瞬間松了一口氣。
最近秦氏整個集團的氣氛都有些緊繃，分公司傳回來的數據和財務狀況也都不是很樂觀，大家傳著傳著，都以為秦氏要破產了。
“這麽大一個集團，怎麽可能說破產就破產。”
“就是說，我也是聽別人說的。”
“還好秦總靠譜。”
“聽說現在的爛攤子都是以前的小秦總留下的。”
“別說了！”
門外的竊竊私語在秦桑榆打開門的一瞬間就消失了，守在門口的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一時間都不敢說話。
“進來吧。”秦桑榆看了眾人一眼，點點頭。
“秦總，這個季度的盈利本來可以很高，但我們原先和王家商量好的商場展櫃縮減了一大半……”
“一大半？”秦桑榆接過對方的文件，仔細翻看了起來。
“我們的店鋪也遭到了消防檢查為借口的停業。”另一個人也遞上了停業通知，有些無奈：“我們的手續都是齊全的。”
秦桑榆嘆了口氣，合上文件：“還有什麽？”
“工廠那邊因為停工，已經鬧起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她點點頭，看向盧筱：“你帶幾個人去工廠那邊安撫一下工人情緒，我去找一趟貨款那邊的人。”
“可是，秦總，這種事……”
“這種事不應該讓我去做是嗎？”秦桑榆打斷她的話：“那就把工廠那邊處理好。”
盧筱心頭一凜，立刻鞠躬：“好的秦總！”
“你們這裏面誰負責貨款對接？”秦桑榆揮手讓盧筱出去，目光落在對面站著的這群人上。
“我……”一個一直沒說話的男Beta慢吞吞地走了出來。
“嗯？”秦桑榆看了一眼手表：“走吧，去見見這位要吊死在秦氏門口的負責人。”
“哦，好的！”
因為盧筱要去安撫工人情緒，秦桑榆便讓這個男Beta開車。
路上，兩人一句話都沒說，直到快要抵達對方公司的位置，寂靜的車內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。
“你收了對方多少錢？”秦桑榆淡淡開口。
“啊？”
伴隨著對方驚恐的聲音，車子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。
秦桑榆早有準備，慢條斯理地扶住椅背，然後定定地看著他：“說說吧，給了你多少？張總監。”
張行手一抖：“秦總，您說什麽呢，我沒聽明白。”
“聽不明白，就看看你的賬戶。”秦桑榆摩挲著手掌心，冷笑一聲：“你是不是覺得，我和秦瑤一樣好糊弄？只要送幾個小演員到床上，就能蒙混過關？”
張行的臉色徹底白了。
“秦總，我……”
“你被開除了。”秦桑榆直接下車，外面下起了蒙蒙細雨，她隨手撐開一把黑傘，自顧自往約定好的位置而去。
張行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方向盤，半晌回不過神來。
“銷售部的張行，解除勞動合同吧。”
“好的秦總。”人事那邊已經收到了關於張行收受賄賂的證據，自然答應得很快。
“不過區區五十萬。”秦桑榆看著法務部發來的具體證據，不由得嗤笑一聲，隨後合上手機。
馬上就要入秋了，還真是有些冷了。
約定好商談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廳，秦桑榆走進去隨後收了傘，按照約定好的位置坐好，開門見山：“閣下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小秦總，別急嘛，喝杯咖啡。”對面的人似乎預料到了秦桑榆的態度，卻嘻嘻哈哈地端了一杯咖啡過來。
“我看你的狀態，不像是準備吊死。”秦桑榆語帶諷刺。
“秦總怎麽這麽說話呢。”女人微微一笑，聳了聳肩，養尊處優的手指和手腕上甚至還能看到露出來的昂貴鉆戒和手表：“可是我的確沒錢給你啊。”
秦桑榆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奢牌全套，皮笑肉不笑：“如果你再這樣下去，我可以申請法院強制執行。”
“強制執行？”女人輕笑：“原來秦氏還能撐到強制執行的時候啊。”
秦桑榆猛地皺眉：“你知道些什麽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女人聳聳肩：“秦總慢慢享用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是虞瓊讓你來見我的。”秦桑榆肯定道。
原本準備走的女人果然一僵：“秦總說笑了。”
“是想看我狼狽求饒嗎？”秦桑榆起身，微微一笑：“你以為，虞氏就是真心想要幫你的嗎？利用完之後，你們只會成為這場鬥爭的犧牲品。”
女人沈默了。
“我會向法院申請支付令。”說完，秦桑榆也沒再猶豫，轉身就走。
她不指望自己隨便一兩句話就能動搖對方的想法，只是種一棵懷疑的種子在她心裏。
虞氏就算再厲害，也不可能不顧及自身發展，如果這家公司因為疑心而重新支付貨款，虞家也做不了什麽。
每一家企業，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。
秦桑榆離開咖啡廳，等盧筱來接自己，工廠那邊工人的情緒已經被成功安撫，眼前的危機總算解決了一部分。
但虞氏就像一座大山，直直壓在了秦氏的頭上。
打壓和圍困是各個方面的……
“秦總，雨這麽大，您就在咖啡廳裏等就好。”盧筱看著撐傘在外面的秦桑榆，急忙道。
“沒事，剛才出來的時候沒這麽大。”秦桑榆不在意地擺擺手，直接上車，將傘收到一旁。
“哦對了，秦總，那個止痛藥查到了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
“啊？”盧筱一楞。
“痛死她算了。”秦桑捏了捏眉心：“不用再管這件事。”
盧筱雖然不知道短短兩個小時發生了什麽，但她還是聽話地換了一個話題：“夏經紀人發消息過來了，梁老師那邊出了一點狀況，需要您去看看。”
“出什麽狀況了？”秦桑榆疲憊道。
“置景的工作人員罷工了。”盧筱小聲道。
先是特效公司，其次是棚塌了，隨後就是工作人員罷工……
秦桑榆猛地睜眼，冷笑了一聲。
虞瓊，你還真是不放過我。
虞氏。
“她電影項目裏的工作人員罷工了？”虞瓊頭也不擡，聽著曲藍的匯報。
“嗯。”曲藍小心地看著虞瓊的臉色：“需要我們推一把嗎？”
“用不著，她的資金問題很大，被罷工不是很正常。”虞瓊笑笑，眼底卻沒有什麽暖意。
秦桑榆……你什麽時候會來認輸呢？
另一邊，秦氏集團早已謠言四起。
“你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“當然了！我有個親戚在秦氏，這兩天都已經準備要辭職了。”
“這麽大的項目，怎麽可能說停就停！”
“你還是不信我，消息我可告訴你了，你自己看著辦。”
錢樂在幾個星期前帶著整個置景團隊加入了秦氏的新科幻電影項目《游蕩》，資方一開始投入了大量的資金，以至於他對這次項目尾款的結算很有信心。
但燈光師團隊裏卻有個人準備跑路，臨走之前，把他拉到角落裏，碎碎叨叨說了許多，顛三倒四的，核心內容就是秦氏要倒了。
那麽大一個企業，怎麽能說倒就倒？？
錢樂自然不會信，可到底手下的人要吃飯，他這個領頭的不能讓大家白幹活，因此心裏自然便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。
他半信半疑地重新回到了片場，幹活兒卻有些心不在焉了起來。
直到……
“我不幹了！”
錢樂一扭頭，就看到自己團隊裏的一人直接將手中的東西摔在地上，表情陰沈。
一旁準備拍攝的梁遐邇也是微微一楞，對著在一旁看戲的夏羽挑了挑眉。
夏羽立刻到一旁，給盧筱通風報信。
“你到底怎麽了？”錢樂急忙把自己團隊的人安撫住：“別急啊，秦總不是說工資只是延遲了幾天嗎？”
“這種資本家的說辭，你信啊？”那人似乎已經忍到了極限，竟然陰陽怪氣起來：“反正我急著等錢用，如果秦氏再不發工資，我就不幹了。”
說完，他將手中的材料一扔，直接坐在了拍攝地點的大門口，一副就要這麽坐下去的架勢。
錢樂：……
沒等他想出勸解的好辦法，只見其他人竟然面面相覷，像是約好了一樣，也都不幹了，和那人坐在了一起。
錢樂抹了一把臉，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。
“老實說，是不是有人讓你們這麽幹的？”
聽到了他的話，那幾人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心虛的表情，但隨即就理直氣壯起來：“當然沒有，我們拿不到工錢，當然不能白白幹活。”
錢樂皺眉，工資拖兩天再發是常事，更何況之前的秦氏都是很準時的，只有這一次拖延了而已。
“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？”
“錢頭兒，你說什麽呢，我們聽不懂，我們就只是想要自己的工資而已。”
幾人似乎都學聰明了，咬死不開口。
錢樂沒辦法，剛要繼續勸兩句，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。
“當然不會讓你們白幹活。”
秦桑榆雷厲風行地走進來，示意盧筱：“把東西發了。”
說完，她無視了門口坐著的人，走到了梁遐邇身邊：“你們沒事吧？”
梁遐邇一楞：“我怎麽了？”
“夏羽說你們被鬧事了。”秦桑榆瞬間就明白了兩人之間的信息差，不由得無奈一笑。
夏羽立刻就要走，梁遐邇卻明白了，當即把人拉住，在她耳邊咬牙切齒：“你少給我添亂，一會兒再找你算賬！”
夏羽撇撇嘴，看到盧筱推著一車的奶茶甜品水果，立刻上前幫忙。
“不算鬧事，只是置景的工作人員不幹了。”梁遐邇揚了揚下巴：“喏。”
秦桑榆剛要看過去，迎面就走來一個男Alpha。
梁遐邇立刻往後退了兩步。
錢樂也意識到自己就這麽冒失地沖到一個Omega身邊有點太過分了，急忙停住腳步：“秦總，我是錢樂，置景組的頭兒。”
“你好。”秦桑榆將梁遐邇擋在身後，淡淡道：“我們去那邊談。”
“好的。”錢樂搓了搓手，跟著秦桑榆去了另一頭。
“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？”秦桑榆問。
“沒出現過。”錢樂苦笑：“這次的項目給錢其實比之前好多項目都要爽快，本來這一次也只是拖了兩三天，換作平時，根本不算什麽，不知道這次是怎麽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秦桑榆緩緩吐出一口氣來。
這次也是虞家嗎？
“至於他們收了多少錢，抱歉，秦總，我不太清楚，這件事是我沒有管好手底下的人。”錢樂有些忐忑。
這種示威一樣的罷工其實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，業內自然是喜歡聽話又勤快的合作方，而不是動不動就要求發錢的合作方。
延遲幾天就要靜坐示威。
他們並不是在置景裏那個唯一的選項啊。
錢樂越想頭皮越是炸。
“我去和他們談談。”秦桑榆不確定錢樂的立場，幹脆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自己走到幾人面前。
還沒說話，對面坐著的幾個人就先局促起來。
“秦總，那個工資……”
“抱歉，我不能提前給你們。”秦桑榆也找了個凳子坐下來，微微一笑，卻說出了極為無情的話。
眾人面面相覷，隨後瞪大眼睛：“秦總，這…* …”
“你們在這裏做這種事，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好處。”秦桑榆看了一眼在後面著急的錢樂：“你們的領頭人是個心軟的人，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麽勸你們。”
說著，她接過盧筱遞來的一杯奶茶，隨性地吸了一口。
“殺雞取卵。”
“再這麽下去，整個行業都會知道，你們是言而無信的團隊。”
“怎麽可能！你在說什麽！”其中一個人瞬間被激怒了，直接蹦了起來，臉色赤紅。
“合同裏規定的是工作日，不算法定節假日，實際上的發薪日還沒有到。”秦桑榆慢條斯理地起身：“背後要你們鬧的人，就是吃準了你們看不懂合同。”
秦桑榆面帶遺憾：“這下，整個業內都要知道你們沒有信譽了。”
幾人的臉色當即一陣紅一陣白的，神情也猶豫了起來。
他們雖然收了十萬塊，但比起後續繼續在這個行業裏的工作，的確是殺雞取卵。
“你們可以再考慮一下，我知道，對方給你們的錢足夠你們這次活兒幹完，可以慢慢考慮。”
秦桑榆說完後，直接起身，往盧筱和梁遐邇的方向走去。
“解決了？”梁遐邇遞給她一塊蛋糕。
“不算解決。”秦桑榆搖搖頭：“這才只是開始，如果剛開始我就扛不住了，這麽大的秦氏，要怎麽經營下去。”
“你需要錢嗎？”梁遐邇猶豫了一下：“我這些年拍戲，還有些存款，我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秦桑榆立刻道：“你可別這樣，不然下次我就不敢見你了，事情還沒糟到那個程度。”
梁遐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眼裏卻依舊帶著憂慮。
秦桑榆把事情暫時解決之後，就匆忙離開了片場，留下梁遐邇一個人坐在原位陷入沈思。
“怎麽了？人家不接受你的幫助，你破防了？”
“我沒有！”梁遐邇扭頭看夏羽：“而且你也看到了，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。”
“她就是嘴硬。”夏羽撇撇嘴：“要我說，秦氏現在這個樣子，如果能參一部分股，倒也不虧。”
“夏羽！”梁遐邇皺眉：“我沒有要買她股份的意思！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你就是那位愛付出的三聖母——”夏羽聳肩。
“說這些做什麽，你之前到底給桑榆發什麽了？”梁遐邇逼問。
“哎呀也沒什麽。”夏羽吞吞吐吐地：“就是說有人鬧事，你害怕唄。”
“夏羽！！！”梁遐邇徹底炸了：“她過來看到我沒事，心裏不知道怎麽想呢！”
“你也太杞人憂天了。”夏羽一邊躲著梁遐邇幾乎要吃人一般的視線，一邊小聲辯解：“經紀人擔心藝人，誇大其辭，在業內本來也是很常見的啊……”
梁遐邇氣笑了，白了她一眼，重新坐好。
化妝師立刻很有眼色地過來補妝。
一場風波有驚無險地了結了。
坐在車裏，盧筱感嘆：“您反應真快，一下子就想到了工作日，要是換我，肯定慌了。”
“這個說法也撐不了多久，貨款還沒有打過來嗎？”秦桑榆擡頭。
“還沒有。”盧筱擔憂：“難道他們正打算和秦氏對著幹到底嗎？”
“他們大概不想和秦氏對著幹，是他們背後的人想。”秦桑榆皺眉：“虞瓊一定是瘋了。”
盧筱深有同感。
“這件事你繼續跟進，賬面上的資金別讓秦瑤偷動。”
“是，秦總。”
“先挪一部分錢出來，員工的工資不能不發，按照正常獎金和工資數額發放吧。”
“要不我把獎金挪後一點時間？”盧筱問。
“不用，眼下這個局面，穩定軍心是更重要的。”秦桑榆直接道：“目前還不到絕境，不要緊張。”
聽了秦桑榆肯定的話，盧筱心裏也松了一口氣。
資金無法回流，賬面上的可流動資金就會變少，肉眼可見的，秦家其他人的分紅也變少了。
秦瑤是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。
“媽，你給我打的錢好像變少了。”她摟著寧櫻，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寧櫻的手指，絲毫沒有註意到懷裏人冷漠的表情。
“我沒註意啊。”秦如蔓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茫然：“這張卡一直都是放公司分紅的。”
“原來是公司分紅變少了……”秦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“根據我們安插在秦氏的人回來說，這幾日的工資還是照常發放的。”曲藍小心翼翼地看著虞瓊。
最近只要匯報有關於秦氏的消息，虞總就會變得喜怒無常，陰晴不定。
“秦桑榆倒是很能沈得住氣。”虞瓊淡淡道。
“資金缺口的問題會不會是假的呀？”曲藍猶豫：“說不定是她放出來的謠言故意讓對手松懈呢？”
“是啊，連你都開始糾結了，秦桑榆玩兒得好一手空城計。”虞瓊目露讚賞：“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。”
曲藍站在一旁，不敢插話。
“最近莫薇兒和文熙那邊有消息嗎？”虞瓊話題一轉。
“沒有。”曲藍搖頭：“莫薇兒最近似乎很安分，都不怎麽出門逛街了。”
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”虞瓊瞇眼：“繼續盯著，他們之間一定還有什麽別的貓膩。”
“是，虞總。那今天還要去吃飯嗎？”
“不去了，反正也碰不到。”虞瓊趴在桌子上，閉眼：“我睡會兒，你出去吧。”
“虞總，辦公室裏面有休息室，您為什麽不去床上躺著？”
“沒有為什麽。”虞瓊直接擺了擺手，下達了逐客令。
“什麽為什麽？”
曲藍還沒走，虞晴先推門而入了。
“蠻蠻，你怎麽了？身體不舒服？”
“嗯，最近都不太想吃東西。”虞瓊有氣無力地回答著，擺了擺手讓曲藍離開：“堂姐坐吧，想喝茶自己倒，想喝咖啡自己泡。”
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虞晴往咖啡機走去，還不忘道：“如果真的不舒服，就叫醫生來看看。”
“不用。”
她這是心理問題，她心裏清楚。
“蠻蠻，還要繼續嗎？”煮好咖啡，虞晴抿了一口，猶豫著問。
“我做什麽了？”虞瓊起身，淡淡道。
“是，你什麽也沒做，只是讓我收購了秦氏那些下游公司，然後拒付貨款。”
“嗯。”秦桑榆無所謂地挑挑眉。
“你知道遲早要給的。”虞晴頭疼：“老太太那邊不會允許你就這麽上法庭的。”
秦桑榆應了一聲：“我只是想讓她來求我。”
“這很難。”虞晴一針見血：“秦桑榆的性格，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“是啊。”虞瓊忽然笑了一聲：“那又如何。”
瘋了……
虞晴心驚膽戰地看著面前的堂妹，最終還是咽下了想要勸說的話。
有什麽好勸的，這說到底是她倆的事情。
也沒有影響到虞氏的正常經營，而且虞氏如今翻拍的電影也是超級ip，上線之後話題度都不小，更不用說虞瓊全都是用的頂級班底了。
虞氏在虞瓊的帶領下賺得盆滿缽滿，她又何必給虞瓊添堵。
既然她想用這些錢去對付秦桑榆，那就去吧。
她出言相勸，也只是覺得，此刻的虞瓊，看上去並不開心而已。
其實虞瓊自己也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為了什麽，但只有一件事她清楚無比，那就是她要留下秦桑榆。
她不能失去秦桑榆，哪怕用盡一切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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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虞瓊的性子定要做些什麽, 可此時止痛藥的副作用逐漸出現，她感受到了胃部的灼燒和惡心，於是抿著唇，微微偏頭, 靠在椅背上。
“算了, 回去吧。”
虞瓊不想讓秦桑榆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, 已經夠丟臉了。
曲藍透過後視鏡看著虞瓊, 欲言又止, 最終只能按照虞瓊的話去做，司機更是存在感極低依言開車。
虞瓊吃了止痛藥後, 身上的痛苦漸漸變得麻木和冰冷, 腦袋開始傳來隱隱的悶痛。
她微微喘了一下, 心想, 或許應該去問白醫生開一個安眠藥的處方，一顆藥下去, 就沒那麽痛了。
曲藍似乎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，卻只是小心翼翼道：“虞總，我還買了紗布，繃帶和碘伏，我給您處理一下傷口吧？”
虞瓊能聽到曲藍的聲音，但她不想動。
止痛藥已經讓她不再那麽痛了，包紮？沒有必要。
曲藍等了半天, 虞瓊沒什麽反應, 她也只能看兩眼虞瓊被血浸濕的西裝袖子, 訕訕回頭。
今天發生的事情純屬意外, 虞氏新收購的建築公司旗下，有一座爛尾樓, 虞瓊想要將這棟爛尾樓重新施工，便帶著設計師去現場商談。
誰知道這棟爛尾樓竟然牽扯著很多莫名其妙的官司，虞瓊剛下車，便沖上來一個人，一刀沖著她刺了過來！
虞瓊反應很快地擋了一下，因此那刀直接劃到了她的手臂上。
後續她也沒什麽心情去考察了，跟著警察錄完口供，本應該去醫院的，但她只是讓曲藍去買點止痛藥。
誰知，曲藍還多管閑事地買了一堆繃帶紗布和藥。
“虞總，回住處嗎？”
“嗯。”
司機聽了虞瓊的指示，方向盤一轉，直接回了住處。
曲藍下車後，也沒回去，跟在虞瓊身後，期期艾艾道：“虞總，包紮一下吧……”
“你煩不煩？”
虞瓊猛地停住腳步，轉頭看她。
“血一直止不住，您又吃了止痛藥，時間久了，失血過多也察覺不到。”
曲藍鼓起勇氣勸說。
虞瓊的心情一直陰晴不定的，她只能盡力去勸。
看著曲藍的表情，虞瓊不知道為什麽，忽然想起很久之前，和秦桑榆還在同居的時候，自己第一次做飯。
想給秦桑榆一個驚喜。
但她到底是嬌生慣養長大的，手上一抖，鍋便起了火。
等她撲滅，廚房已經看不出原來模樣了，虞瓊心裏無措，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，就帶著一手的傷坐在客廳等秦桑榆。
那個時候，秦桑榆也是一進門，什麽也沒說，變魔術一樣找出來燙傷藥，替她細細致致地抹了。
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怕痛，甚至希望自己能更痛一點，或許可以讓自己清醒一些。
可秦桑榆的安慰，就像是傷口上撒蜜糖，又癢又疼，飲鴆止渴。
“虞總……您的臉色真的很難看。”曲藍沒受傷，臉色被嚇得比虞瓊都白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虞瓊緩緩回神：“進屋，包紮完你就滾。”
“好的好的！”曲藍狠狠松了一口氣：“進屋進屋。”
虞瓊手臂上的傷其實並不嚴重，只是一直不肯上藥，再拖下去，肯定要發炎，到時候就要把傷口挑開重新上藥。
曲藍越想頭皮越緊，急忙抹了碘伏在上面，仔細消毒。
傷口刺痛，虞瓊卻沒什麽反應，神色漠然。
曲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，但她實在看不出來，只能硬著頭皮在傷口上纏了一圈又一圈，最終在虞瓊逐漸嫌棄的眼神下，用剪刀剪斷然後系好。
“好了嗎？”
“好了虞總。”
曲藍抹了一把臉，轉頭收拾東西，對著袋子裏的東西數了數，忽然一拍腦袋！
“完了，我好像掉了一盒止痛藥。”
“掉了就掉了。”虞瓊不耐起身：“藥錢早發給你了，你還要留多久？”
“哦……”曲藍撓了撓頭：“那，虞總，您註意傷口不要碰水。”
“還不快走？”虞瓊的耐心耗盡。
曲藍立刻在自己嘴上拉了拉鏈，收拾好東西轉頭就走。
助理離開後，整個房子顯得更空蕩了，虞瓊的住處有很多，她每日四處換著待，但很少回到秦桑榆送給她的那座小房子裏。
那會讓她在回憶當中窒息。
盧筱這邊按照秦桑榆的要求，給曲藍發了郵件。
曲藍剛回到住處，就註意到了收件箱的紅點，她點開看了一眼，臉色由疲憊轉為尷尬和震驚。
“曲總助，剛在藥店意外碰到了你，撿到了你一盒止痛藥，需要給你送過去嗎？”
用工作郵箱發這種東西？
曲藍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。
這個盧筱是什麽意思？一盒止痛藥而已……
她想了想，從自己手機裏找到盧筱的手機號，直接打了過去。
“餵，曲總助。”盧筱的聲音很快從電話另一邊傳來。
“盧總助。”曲藍應了一聲：“這麽晚了，秦氏還在加班嗎？”
盧筱卻不買她寒暄的賬，直接道：“曲總助是不是走得太匆忙了？”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曲藍裝傻。
這就更古怪了。
盧筱握緊手機，微微挑眉，如果是曲藍買的，她完全沒必要裝這個傻，只需要直接說就好了。
畢竟，人要說謊總是需要更多精力的。
所以……
盧筱立刻猜到了：“虞總身體不舒服？”
曲藍：……
“我不知道盧總助在說什麽，如果沒有別的事，我就先掛了，想來，我們也不是可以閑聊的關系吧。”
說完，盧筱這邊就只能聽到電話掛斷的提示音。
越著急的人越心虛。
盧筱心裏已經猜出了十之八九，也不急了，合上手機後，猶豫著給秦桑榆發了一條消息。
秦桑榆滿腦袋睡意，剛躺下，手機就響了。
是盧筱的消息。
“秦總，問到了，似乎是虞總身體不舒服。”
秦桑榆原本的睡意不知為何，忽然消失不見，她慢慢坐了起來，將自己和虞瓊的聊天界面找出來，對著對話框猶豫了半天……
最終，她猶豫著想發消息問問，卻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，秦氏如今在虞氏的圍堵下舉步維艱，她本應該和虞瓊刀劍相向……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剪不斷理還亂的。
殊不知，她這邊猶豫著發消息的舉動，正好被虞瓊看了個正著。
“正在輸入中？”虞瓊躺在床上，手臂上的紗布還極為明顯。
可是，虞瓊等了好久，都沒等到秦桑榆發來的信息。
直到那個對話框沈寂了下去，再也沒有正在輸入中的顯示。
虞瓊盯著看了十秒。忽然將手機扔了出去！
手機撞在墻上，發出一聲悶響！
“秦桑榆！你混蛋！”
“阿嚏——”
躺在床上最終放下手機的秦桑榆，猛地打了個噴嚏。
說不定是虞瓊在背後罵她呢。
她一定是瘋了……居然想著去問虞瓊到底受了什麽傷，先不說虞瓊領不領情，她如今和虞瓊和仇敵沒什麽兩樣。
關心自己仇敵的身體……
這是什麽詭異的行為。
秦桑榆緩緩吐出一口氣來，將手機設好鬧鐘，閉眼睡覺。
此後還不知道要應對多少刁難呢，她得早做準備。
但她怎麽也沒想到，事情來得這麽快，這麽急，讓她猝不及防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辦公室裏，秦桑榆放下手中的文件，驀地擡頭，盯著盧筱：“貨款收不回來？”
“是……”盧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：“對方說實在沒錢，如果再催……”
“再催就如何？”秦桑榆淡淡道。
“就吊死在秦氏門前……”盧筱吞吞吐吐地，將這句話說出口，語氣十分的無奈。
秦桑榆做了一個深呼吸，隨後靠在椅背上，凝神思索：“我們的貨質量有問題？”
“都是做過嚴格質檢的，而且也都有質檢批號，不可能出問題的。”盧筱急忙道：“就是他們耍無賴！”
“那你能有什麽辦法？”秦桑榆糟心地揉了揉太陽穴：“現在是法治社會，錢要不回來也不能用別的手段。”
可若是平時也就罷了……
現在秦氏被秦瑤折騰出那麽大一個窟窿，她借著莫家的勢，勉強運轉，如果這批貨款再收不回來，這個窟窿上面好不容易糊上去的那一層紙，也會瞬間被捅破。
投出去的項目太多，都是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的項目。
這批貨款放在平時大約是可以寬限時間的，但放在現在……絕對不行。
“知道了，其他代工廠生產線先停一下，各貨單先收一半的錢再生產。”
“秦總，不太行……”盧筱頭皮發麻。
“怎麽了？”秦桑榆擡頭：“合同不是這麽簽的嗎？”
盧筱艱難地點點頭：“秦瑤簽合同的時候，法務部沒跟著，合同上面全都是漏洞。”
秦桑榆頓覺心口一陣窒息。
之前她忙著處理電影的事情，倒是忽視了其他生意……
“好了，你也別太擔心，飯要一口一口吃，事情一件一件做就好。”秦桑榆看出了盧筱的驚慌，倒是反過來安慰。
“嗯，有秦總在，我不擔心。”盧筱看到秦桑榆這副淡定的模樣，當即將心放進了肚子裏。
背著的手，快速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，發進了工作群。
“放輕松，秦總沒問題的！”
大樓內，總裁辦公室外，眾人瞬間松了一口氣。
最近秦氏整個集團的氣氛都有些緊繃，分公司傳回來的數據和財務狀況也都不是很樂觀，大家傳著傳著，都以為秦氏要破產了。
“這麽大一個集團，怎麽可能說破產就破產。”
“就是說，我也是聽別人說的。”
“還好秦總靠譜。”
“聽說現在的爛攤子都是以前的小秦總留下的。”
“別說了！”
門外的竊竊私語在秦桑榆打開門的一瞬間就消失了，守在門口的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一時間都不敢說話。
“進來吧。”秦桑榆看了眾人一眼，點點頭。
“秦總，這個季度的盈利本來可以很高，但我們原先和王家商量好的商場展櫃縮減了一大半……”
“一大半？”秦桑榆接過對方的文件，仔細翻看了起來。
“我們的店鋪也遭到了消防檢查為借口的停業。”另一個人也遞上了停業通知，有些無奈：“我們的手續都是齊全的。”
秦桑榆嘆了口氣，合上文件：“還有什麽？”
“工廠那邊因為停工，已經鬧起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她點點頭，看向盧筱：“你帶幾個人去工廠那邊安撫一下工人情緒，我去找一趟貨款那邊的人。”
“可是，秦總，這種事……”
“這種事不應該讓我去做是嗎？”秦桑榆打斷她的話：“那就把工廠那邊處理好。”
盧筱心頭一凜，立刻鞠躬：“好的秦總！”
“你們這裏面誰負責貨款對接？”秦桑榆揮手讓盧筱出去，目光落在對面站著的這群人上。
“我……”一個一直沒說話的男Beta慢吞吞地走了出來。
“嗯？”秦桑榆看了一眼手表：“走吧，去見見這位要吊死在秦氏門口的負責人。”
“哦，好的！”
因為盧筱要去安撫工人情緒，秦桑榆便讓這個男Beta開車。
路上，兩人一句話都沒說，直到快要抵達對方公司的位置，寂靜的車內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。
“你收了對方多少錢？”秦桑榆淡淡開口。
“啊？”
伴隨著對方驚恐的聲音，車子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。
秦桑榆早有準備，慢條斯理地扶住椅背，然後定定地看著他：“說說吧，給了你多少？張總監。”
張行手一抖：“秦總，您說什麽呢，我沒聽明白。”
“聽不明白，就看看你的賬戶。”秦桑榆摩挲著手掌心，冷笑一聲：“你是不是覺得，我和秦瑤一樣好糊弄？只要送幾個小演員到床上，就能蒙混過關？”
張行的臉色徹底白了。
“秦總，我……”
“你被開除了。”秦桑榆直接下車，外面下起了蒙蒙細雨，她隨手撐開一把黑傘，自顧自往約定好的位置而去。
張行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方向盤，半晌回不過神來。
“銷售部的張行，解除勞動合同吧。”
“好的秦總。”人事那邊已經收到了關於張行收受賄賂的證據，自然答應得很快。
“不過區區五十萬。”秦桑榆看著法務部發來的具體證據，不由得嗤笑一聲，隨後合上手機。
馬上就要入秋了，還真是有些冷了。
約定好商談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廳，秦桑榆走進去隨後收了傘，按照約定好的位置坐好，開門見山：“閣下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小秦總，別急嘛，喝杯咖啡。”對面的人似乎預料到了秦桑榆的態度，卻嘻嘻哈哈地端了一杯咖啡過來。
“我看你的狀態，不像是準備吊死。”秦桑榆語帶諷刺。
“秦總怎麽這麽說話呢。”女人微微一笑，聳了聳肩，養尊處優的手指和手腕上甚至還能看到露出來的昂貴鉆戒和手表：“可是我的確沒錢給你啊。”
秦桑榆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奢牌全套，皮笑肉不笑：“如果你再這樣下去，我可以申請法院強制執行。”
“強制執行？”女人輕笑：“原來秦氏還能撐到強制執行的時候啊。”
秦桑榆猛地皺眉：“你知道些什麽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女人聳聳肩：“秦總慢慢享用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是虞瓊讓你來見我的。”秦桑榆肯定道。
原本準備走的女人果然一僵：“秦總說笑了。”
“是想看我狼狽求饒嗎？”秦桑榆起身，微微一笑：“你以為，虞氏就是真心想要幫你的嗎？利用完之後，你們只會成為這場鬥爭的犧牲品。”
女人沈默了。
“我會向法院申請支付令。”說完，秦桑榆也沒再猶豫，轉身就走。
她不指望自己隨便一兩句話就能動搖對方的想法，只是種一棵懷疑的種子在她心裏。
虞氏就算再厲害，也不可能不顧及自身發展，如果這家公司因為疑心而重新支付貨款，虞家也做不了什麽。
每一家企業，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。
秦桑榆離開咖啡廳，等盧筱來接自己，工廠那邊工人的情緒已經被成功安撫，眼前的危機總算解決了一部分。
但虞氏就像一座大山，直直壓在了秦氏的頭上。
打壓和圍困是各個方面的……
“秦總，雨這麽大，您就在咖啡廳裏等就好。”盧筱看著撐傘在外面的秦桑榆，急忙道。
“沒事，剛才出來的時候沒這麽大。”秦桑榆不在意地擺擺手，直接上車，將傘收到一旁。
“哦對了，秦總，那個止痛藥查到了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
“啊？”盧筱一楞。
“痛死她算了。”秦桑捏了捏眉心：“不用再管這件事。”
盧筱雖然不知道短短兩個小時發生了什麽，但她還是聽話地換了一個話題：“夏經紀人發消息過來了，梁老師那邊出了一點狀況，需要您去看看。”
“出什麽狀況了？”秦桑榆疲憊道。
“置景的工作人員罷工了。”盧筱小聲道。
先是特效公司，其次是棚塌了，隨後就是工作人員罷工……
秦桑榆猛地睜眼，冷笑了一聲。
虞瓊，你還真是不放過我。
虞氏。
“她電影項目裏的工作人員罷工了？”虞瓊頭也不擡，聽著曲藍的匯報。
“嗯。”曲藍小心地看著虞瓊的臉色：“需要我們推一把嗎？”
“用不著，她的資金問題很大，被罷工不是很正常。”虞瓊笑笑，眼底卻沒有什麽暖意。
秦桑榆……你什麽時候會來認輸呢？
另一邊，秦氏集團早已謠言四起。
“你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“當然了！我有個親戚在秦氏，這兩天都已經準備要辭職了。”
“這麽大的項目，怎麽可能說停就停！”
“你還是不信我，消息我可告訴你了，你自己看著辦。”
錢樂在幾個星期前帶著整個置景團隊加入了秦氏的新科幻電影項目《游蕩》，資方一開始投入了大量的資金，以至於他對這次項目尾款的結算很有信心。
但燈光師團隊裏卻有個人準備跑路，臨走之前，把他拉到角落裏，碎碎叨叨說了許多，顛三倒四的，核心內容就是秦氏要倒了。
那麽大一個企業，怎麽能說倒就倒？？
錢樂自然不會信，可到底手下的人要吃飯，他這個領頭的不能讓大家白幹活，因此心裏自然便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。
他半信半疑地重新回到了片場，幹活兒卻有些心不在焉了起來。
直到……
“我不幹了！”
錢樂一扭頭，就看到自己團隊裏的一人直接將手中的東西摔在地上，表情陰沈。
一旁準備拍攝的梁遐邇也是微微一楞，對著在一旁看戲的夏羽挑了挑眉。
夏羽立刻到一旁，給盧筱通風報信。
“你到底怎麽了？”錢樂急忙把自己團隊的人安撫住：“別急啊，秦總不是說工資只是延遲了幾天嗎？”
“這種資本家的說辭，你信啊？”那人似乎已經忍到了極限，竟然陰陽怪氣起來：“反正我急著等錢用，如果秦氏再不發工資，我就不幹了。”
說完，他將手中的材料一扔，直接坐在了拍攝地點的大門口，一副就要這麽坐下去的架勢。
錢樂：……
沒等他想出勸解的好辦法，只見其他人竟然面面相覷，像是約好了一樣，也都不幹了，和那人坐在了一起。
錢樂抹了一把臉，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。
“老實說，是不是有人讓你們這麽幹的？”
聽到了他的話，那幾人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心虛的表情，但隨即就理直氣壯起來：“當然沒有，我們拿不到工錢，當然不能白白幹活。”
錢樂皺眉，工資拖兩天再發是常事，更何況之前的秦氏都是很準時的，只有這一次拖延了而已。
“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？”
“錢頭兒，你說什麽呢，我們聽不懂，我們就只是想要自己的工資而已。”
幾人似乎都學聰明了，咬死不開口。
錢樂沒辦法，剛要繼續勸兩句，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。
“當然不會讓你們白幹活。”
秦桑榆雷厲風行地走進來，示意盧筱：“把東西發了。”
說完，她無視了門口坐著的人，走到了梁遐邇身邊：“你們沒事吧？”
梁遐邇一楞：“我怎麽了？”
“夏羽說你們被鬧事了。”秦桑榆瞬間就明白了兩人之間的信息差，不由得無奈一笑。
夏羽立刻就要走，梁遐邇卻明白了，當即把人拉住，在她耳邊咬牙切齒：“你少給我添亂，一會兒再找你算賬！”
夏羽撇撇嘴，看到盧筱推著一車的奶茶甜品水果，立刻上前幫忙。
“不算鬧事，只是置景的工作人員不幹了。”梁遐邇揚了揚下巴：“喏。”
秦桑榆剛要看過去，迎面就走來一個男Alpha。
梁遐邇立刻往後退了兩步。
錢樂也意識到自己就這麽冒失地沖到一個Omega身邊有點太過分了，急忙停住腳步：“秦總，我是錢樂，置景組的頭兒。”
“你好。”秦桑榆將梁遐邇擋在身後，淡淡道：“我們去那邊談。”
“好的。”錢樂搓了搓手，跟著秦桑榆去了另一頭。
“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？”秦桑榆問。
“沒出現過。”錢樂苦笑：“這次的項目給錢其實比之前好多項目都要爽快，本來這一次也只是拖了兩三天，換作平時，根本不算什麽，不知道這次是怎麽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秦桑榆緩緩吐出一口氣來。
這次也是虞家嗎？
“至於他們收了多少錢，抱歉，秦總，我不太清楚，這件事是我沒有管好手底下的人。”錢樂有些忐忑。
這種示威一樣的罷工其實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，業內自然是喜歡聽話又勤快的合作方，而不是動不動就要求發錢的合作方。
延遲幾天就要靜坐示威。
他們並不是在置景裏那個唯一的選項啊。
錢樂越想頭皮越是炸。
“我去和他們談談。”秦桑榆不確定錢樂的立場，幹脆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自己走到幾人面前。
還沒說話，對面坐著的幾個人就先局促起來。
“秦總，那個工資……”
“抱歉，我不能提前給你們。”秦桑榆也找了個凳子坐下來，微微一笑，卻說出了極為無情的話。
眾人面面相覷，隨後瞪大眼睛：“秦總，這…* …”
“你們在這裏做這種事，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好處。”秦桑榆看了一眼在後面著急的錢樂：“你們的領頭人是個心軟的人，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麽勸你們。”
說著，她接過盧筱遞來的一杯奶茶，隨性地吸了一口。
“殺雞取卵。”
“再這麽下去，整個行業都會知道，你們是言而無信的團隊。”
“怎麽可能！你在說什麽！”其中一個人瞬間被激怒了，直接蹦了起來，臉色赤紅。
“合同裏規定的是工作日，不算法定節假日，實際上的發薪日還沒有到。”秦桑榆慢條斯理地起身：“背後要你們鬧的人，就是吃準了你們看不懂合同。”
秦桑榆面帶遺憾：“這下，整個業內都要知道你們沒有信譽了。”
幾人的臉色當即一陣紅一陣白的，神情也猶豫了起來。
他們雖然收了十萬塊，但比起後續繼續在這個行業裏的工作，的確是殺雞取卵。
“你們可以再考慮一下，我知道，對方給你們的錢足夠你們這次活兒幹完，可以慢慢考慮。”
秦桑榆說完後，直接起身，往盧筱和梁遐邇的方向走去。
“解決了？”梁遐邇遞給她一塊蛋糕。
“不算解決。”秦桑榆搖搖頭：“這才只是開始，如果剛開始我就扛不住了，這麽大的秦氏，要怎麽經營下去。”
“你需要錢嗎？”梁遐邇猶豫了一下：“我這些年拍戲，還有些存款，我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秦桑榆立刻道：“你可別這樣，不然下次我就不敢見你了，事情還沒糟到那個程度。”
梁遐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眼裏卻依舊帶著憂慮。
秦桑榆把事情暫時解決之後，就匆忙離開了片場，留下梁遐邇一個人坐在原位陷入沈思。
“怎麽了？人家不接受你的幫助，你破防了？”
“我沒有！”梁遐邇扭頭看夏羽：“而且你也看到了，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。”
“她就是嘴硬。”夏羽撇撇嘴：“要我說，秦氏現在這個樣子，如果能參一部分股，倒也不虧。”
“夏羽！”梁遐邇皺眉：“我沒有要買她股份的意思！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你就是那位愛付出的三聖母——”夏羽聳肩。
“說這些做什麽，你之前到底給桑榆發什麽了？”梁遐邇逼問。
“哎呀也沒什麽。”夏羽吞吞吐吐地：“就是說有人鬧事，你害怕唄。”
“夏羽！！！”梁遐邇徹底炸了：“她過來看到我沒事，心裏不知道怎麽想呢！”
“你也太杞人憂天了。”夏羽一邊躲著梁遐邇幾乎要吃人一般的視線，一邊小聲辯解：“經紀人擔心藝人，誇大其辭，在業內本來也是很常見的啊……”
梁遐邇氣笑了，白了她一眼，重新坐好。
化妝師立刻很有眼色地過來補妝。
一場風波有驚無險地了結了。
坐在車裏，盧筱感嘆：“您反應真快，一下子就想到了工作日，要是換我，肯定慌了。”
“這個說法也撐不了多久，貨款還沒有打過來嗎？”秦桑榆擡頭。
“還沒有。”盧筱擔憂：“難道他們正打算和秦氏對著幹到底嗎？”
“他們大概不想和秦氏對著幹，是他們背後的人想。”秦桑榆皺眉：“虞瓊一定是瘋了。”
盧筱深有同感。
“這件事你繼續跟進，賬面上的資金別讓秦瑤偷動。”
“是，秦總。”
“先挪一部分錢出來，員工的工資不能不發，按照正常獎金和工資數額發放吧。”
“要不我把獎金挪後一點時間？”盧筱問。
“不用，眼下這個局面，穩定軍心是更重要的。”秦桑榆直接道：“目前還不到絕境，不要緊張。”
聽了秦桑榆肯定的話，盧筱心裏也松了一口氣。
資金無法回流，賬面上的可流動資金就會變少，肉眼可見的，秦家其他人的分紅也變少了。
秦瑤是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。
“媽，你給我打的錢好像變少了。”她摟著寧櫻，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寧櫻的手指，絲毫沒有註意到懷裏人冷漠的表情。
“我沒註意啊。”秦如蔓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茫然：“這張卡一直都是放公司分紅的。”
“原來是公司分紅變少了……”秦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“根據我們安插在秦氏的人回來說，這幾日的工資還是照常發放的。”曲藍小心翼翼地看著虞瓊。
最近只要匯報有關於秦氏的消息，虞總就會變得喜怒無常，陰晴不定。
“秦桑榆倒是很能沈得住氣。”虞瓊淡淡道。
“資金缺口的問題會不會是假的呀？”曲藍猶豫：“說不定是她放出來的謠言故意讓對手松懈呢？”
“是啊，連你都開始糾結了，秦桑榆玩兒得好一手空城計。”虞瓊目露讚賞：“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。”
曲藍站在一旁，不敢插話。
“最近莫薇兒和文熙那邊有消息嗎？”虞瓊話題一轉。
“沒有。”曲藍搖頭：“莫薇兒最近似乎很安分，都不怎麽出門逛街了。”
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”虞瓊瞇眼：“繼續盯著，他們之間一定還有什麽別的貓膩。”
“是，虞總。那今天還要去吃飯嗎？”
“不去了，反正也碰不到。”虞瓊趴在桌子上，閉眼：“我睡會兒，你出去吧。”
“虞總，辦公室裏面有休息室，您為什麽不去床上躺著？”
“沒有為什麽。”虞瓊直接擺了擺手，下達了逐客令。
“什麽為什麽？”
曲藍還沒走，虞晴先推門而入了。
“蠻蠻，你怎麽了？身體不舒服？”
“嗯，最近都不太想吃東西。”虞瓊有氣無力地回答著，擺了擺手讓曲藍離開：“堂姐坐吧，想喝茶自己倒，想喝咖啡自己泡。”
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虞晴往咖啡機走去，還不忘道：“如果真的不舒服，就叫醫生來看看。”
“不用。”
她這是心理問題，她心裏清楚。
“蠻蠻，還要繼續嗎？”煮好咖啡，虞晴抿了一口，猶豫著問。
“我做什麽了？”虞瓊起身，淡淡道。
“是，你什麽也沒做，只是讓我收購了秦氏那些下游公司，然後拒付貨款。”
“嗯。”秦桑榆無所謂地挑挑眉。
“你知道遲早要給的。”虞晴頭疼：“老太太那邊不會允許你就這麽上法庭的。”
秦桑榆應了一聲：“我只是想讓她來求我。”
“這很難。”虞晴一針見血：“秦桑榆的性格，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“是啊。”虞瓊忽然笑了一聲：“那又如何。”
瘋了……
虞晴心驚膽戰地看著面前的堂妹，最終還是咽下了想要勸說的話。
有什麽好勸的，這說到底是她倆的事情。
也沒有影響到虞氏的正常經營，而且虞氏如今翻拍的電影也是超級ip，上線之後話題度都不小，更不用說虞瓊全都是用的頂級班底了。
虞氏在虞瓊的帶領下賺得盆滿缽滿，她又何必給虞瓊添堵。
既然她想用這些錢去對付秦桑榆，那就去吧。
她出言相勸，也只是覺得，此刻的虞瓊，看上去並不開心而已。
其實虞瓊自己也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為了什麽，但只有一件事她清楚無比，那就是她要留下秦桑榆。
她不能失去秦桑榆，哪怕用盡一切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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